我的成長孤獨的,因為我情緒充滿困擾,而他人只能看到我的困擾,卻不知道原因。沒有人能真正理解我的感受,當時我覺得我會孤獨終老一生。之後我一直在尋找,尋找我能信任的人,尋找我說出一切之後,我仍能感到安心的人。
我在認識我太太第六年才第一次述說我童年被性侵的回憶。我信任我太太,拖那麼久才說的出口,是因為被性侵的人要述說那時的回憶,就會回到那個時間點,而那時我三歲,我會說一堆話,但我的字彙裡沒有「性侵」這個詞,我只有一堆混亂、痛苦和悲傷的感受。我記得,被他們糟蹋之後那種極度不開心的感覺,我自己一個人默默拿出玩具來玩,幻想身邊有許多幻想的朋友能理解我的感受。幻想帶我暫時解脫痛苦的感受。我在這種環境之下成長,等待某天某個人能理解我的感受。過了三十年,我才說出第一句話:「我好孤單。」
在說出來之後,一切的感覺就如瀑布雨下爆發,其中很多感覺讓我異常痛苦:信任感的破碎、羞恥感、恐懼感、想逃離的迫切感...等,幸運的是我有信任的人在身邊,她和我分享和承擔這心痛苦和困惑,然後我們開始尋找相關知識,然後我們才理解這世界有那麼多人有類似的經驗和分享。我們看到各式各樣的經驗和建議,如果答案沒有讓我們滿意,我們就再尋找下一個。
最後我們找到兩本書《REPAIR for Teens- A program for recovery from incest & childhood sexual abuse》、《Healing Your Emotional Self: A Powerful Program to Help You Raise Your Self-Esteem, Quiet Your Inner Critic, and Overcome Your Shame》,他們幫我們解開大部分的疑惑和情緒上的矛盾,雖然不是全部,但有了這些經驗,我們有了信心面對些下來的問題。過程裡,我不斷想起的是樂生阿添伯的話:「活著,就有機會。」
2014年11月7日 星期五
訂閱:
張貼留言 (Atom)
-
這是我個人對輔大性侵事件的簡單記錄。希望我們能共創一個對性侵受害者更友善的社會。有更新資訊歡迎您寄給我,我會再編輯進去。評論部分只轉設定為公開的評論。 一、 主要關係人聲明與發言 : 5/29 朱同學: 【關於巫沛瑀的性侵事件】 6/1 夏林清: 【夏林清針對...
-
陳靖宜/攝影 願景工程 專訪: 「像打字員優雅敲擊鍵盤,徐思寧說話節奏快又輕巧,講到一個段落,目光投向身旁的陳潔晧,他便自然接過話題,緩緩道出想法,速度不同的兩人卻默契十足。 陽光午後,和這對作家夫妻聊共寫的新書《遠方有哀傷,此地有我》,充滿妙喻和笑聲的採訪最後,徐思寧...
-
「 《遠方有哀傷,此地有我》 出版合約於 2017 年簽訂,直到現在,陳潔晧與徐思寧才稍有信心能寫下經歷,「這建立在我們對自己的生活終於有點信心了。」 曾經,惡夢纏著陳潔晧不放,他夢見自己被追趕、被人圍困無法逃出——重演年幼時無法逃出奶媽家的恐懼。幸好,近年來的夢歡快得多。...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